95后发廊小妹的憧憬与现实中国人的

摄影：郭嘉亮编辑：苗锦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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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双，今年19岁，15岁辍学到广东打工，现在是广州一家理发店的发廊小妹。如今，她开始对当初的辍学感到后悔，希望能到成人学校进修学习。

小双，湖南娄底人，今年19岁，15岁辍学到广东打工。年，她开始在广州一家理发店给客人洗头，这一干就是两年。在发廊工作的日子里，小双的生活几乎是两点一线，单调的生活让她渐渐感到疲倦。当同龄人正准备拥抱大学生活时，她只能低头与浸满洗发水的头发打交道。渐渐地，她开始对当初的辍学感到后悔，为了填补知识上的缺失，她希望能到成人学校进修学习，然而发廊全天候的工作让她根本无法抽出时间上课……（图/文郭嘉亮）

小双是一名理发助理，通俗地讲就是一名“发廊小妹”。小双从小和外婆生活，父母在广东打工，经常一两年都不能回家一趟。由于经常被父母拿去跟身边的同龄人作比较，当年年幼的小双与父母的关系并不融洽，“我被他们叫作‘笨小孩’，虽然我学习不是很好，但总是被拿去和别人比，心里真的很不舒服。”图为小双在店里给客人服务。洗头、按摩、敷面膜，这是小双每天的工作内容。

“我的脾气不是很好，性格浮躁，在初三的时候和别人吵架，吵得不想再读下去了，正好那时有人问要不要去工作，我立马答应了。其实那时候自己也是有点笨，距离中考只有几个星期了，实在不喜欢可以转学。”辍学后，小双到广东打工，一开始是在佛山的工厂做普工，到最近两年才转移到广州接触了美发行业。图为小双在整理客人预留的洗发水。

小双出于爱美的心态尝试进入美发行业，喜欢安定的她很快就做熟了，身边的朋友也多了起来。“刚入行时就把头发染得五颜六色，染了几次之后头发就很脆弱了，稍微用点力一扯就断掉。现在可不再像以前那样子图新鲜啦，染个大众化的颜色就好，不然别人看你的眼光都会有点异样。”在美发行业中，为了方便记忆，员工之间的称呼都是编码化的。因此，不论店员还是客人，都管小双叫“六六”。

发廊的工作比较单调，在旺季，她每天可以接待十多个客人，而在淡季只有寥寥几个。除了洗头、按摩、敷面膜，她偶尔还要帮忙在前台记账、做柜台的清理。“在店里比较无聊，所以有客人的时候，都喜欢和他们聊聊天，要不就和一起洗头的同事吐吐槽，时间很快就过去了。”图为小双在接待完一位洗头客人之后，拿着用具离开。她一天的工作地点就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，过道刚好容得下两人通过。

每天都与洗发水长时间接触，双手的油脂保护层早被洗去。尽管每次洗完头她都会立马涂凡士林、护手霜，双手每天还是会水肿。“长期给人洗（头发）下去，等我老了都怕得风湿了。”工作一天后，小双看着自己的双手说道。

发廊的工作时间是从早上十点到晚上十点。每天下班前小双都要核对当天的收费单，她一天的提成都算在这些小票子上。

晚上十一点，结束一天十二小时的工作后，回到宿舍的小双终于拥有一些私人时间。是夜，小双在和她的舍友吃夜宵，舍友刚进入美发行业，就迫不及待地把头发染得一红一黄。

小双的宿舍是一间二合一的房子，也就是两间相连的商品房打通墙壁，变成一间，男女混住，店里的男女员工都住在同一个单元里，距离她上班的地点只有10分钟的步行距离。在她的房间里放着三张上下铺的铁架床，可只住了两个女孩——小双和她的红发舍友。图为店里的男员工到女生宿舍串门。

宿舍里，十几号人共用两个浴室，图为小双在宿舍占位排队洗澡。

每天都在发廊与宿舍之间穿行，干着同样的事情——洗头、按摩、敷面膜，在发廊招待客人；排队洗澡、熬夜、睡懒觉，在宿舍混过日子。周而复始的单调生活让她渐渐感到疲倦。“当时就这么出来工作了，现在想想还是有点后悔。以前的同学有的工作了，不少人还在读大学，其实还是读书好，”小双对自己的经历有点感慨，“可一旦出来了，就再也回不去了。”图为深夜，小双在床上玩手机，这是她一天里唯一的消遣。

早上10点，小双在宿舍的大镜子前化妆。上班的打卡时间快到了，还没有化完妆的她眉头紧皱，显得有点焦虑。

上班前，小双在一家肠粉店吃早餐，她身后是当地的成人学校。尽管多次向该校了解到开班信息，但由于成人学校的课程和工作时间冲突，她一直都不能如愿入学上课。被问到想学什么时，小双说：“想学的东西挺多的，现在想去学做点心，学好了之后，以后回老家还能自己开店。梦想还是要有，说不定某一天实现了呢。”

休息日，小双在客村一条巷子里等待亲戚，城中村的巷子里挂满了招租广告牌。小双一个月只有三天假，每到假期她都会拜访同在广州的亲人。

小双与发廊老板关系并不好，她多次向老板申请换职位，得到的回复都是老板随口而出的忽悠，因此她偶尔会和老板产生矛盾。这天，小双和发廊老板再次发生口角，她一怒之下辞去了发廊的工作。图为小双在宿舍内发泄怒气，双手紧抓头皮。

辞去工作后，小双晚上回宿舍收拾行李。“本来想着到年末再辞职，可今天一气之下还是说出口（辞职）了”。当问到后续打算时，她回答到：“接下来还是继续找工作，成人学校我还会去考虑，我很需要提升自己的能力。”4月中旬，记者再次去那家理发店时，得知小双已经复职并在分店工作，她依旧做助理，依旧是一名发廊小妹。